2020年11月22日,二十四節氣之一小雪到來,而在此前,神木迎來了初冬的第一場雪。天氣預報鋪天蓋地預報下雪,人們翹首以盼,它終于不負眾望,夜間悄悄下起來,待人們醒來,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,那掛在枝頭的晶瑩雪瓣,重重疊疊纏在一起,為剛剛謝幕的秋季穿上水晶的外衣。
看到如此雪景,我不禁回想起,毛澤東在1936年2月轉戰陜北的過程中創作《沁園春·雪》。十年前,他一個人在湘江邊、橘子洲頭叩問誰主沉浮的年輕人,面對迷茫的未來,大革命的風云令他憂心忡忡。但是,十年后,轉戰陜北的過程中,化名“李德勝”,堅信曙光就在眼前,必定會問鼎中國。“看紅裝素裹,分外妖嬈”,何等自信與胸襟!
毛澤東十七歲前,從未離開過韶山,當他決定開啟求學的歷程,他改寫曾經讀過的一首詩夾在他父親每天必看的賬本中:
孩兒立志出鄉關,學不成名誓不還。
埋骨何須桑梓地,人生何處不青山。
這是即將離家的毛澤東立下的誓言。那時候,康有為和梁啟超的維新思想已經傳播開來,中國遭受內憂外患,人人志士奮起抗爭。毛澤東也不愿拘囿于一個偏遠的小山村,而要到外面的世界闖蕩,這首詩恰如其分表明他的志向,繼承了我國古代傳統詩言志的特色。不僅這一首,自從他開始在外面的世界闖蕩,他便喜歡到處結交志同道合的志士,追蹤文人騷客,抒發思古之情,吟詩作對,樂此不疲。1915年5月,他過從甚密的同學易昌陶因病去世,毛澤東寫下一首挽詩,里面有句詩眼:“東海有島夷,北山盡仇怨”,以追悼寫二人的報國之志。后來,毛澤東專門寫過一首《送縱宇一郎東行》:“滄海橫流安足慮,世事紛紜從君理”,即使送別詩也不忘互勉,自發的豪情鼓舞朋友。這些詩詩人創作的時候不可能不會明白其中的意思,也不可能不會知道其中蘊含的個人志向與情懷,身處形勢跌宕起伏的中國,他用詩來向軍閥、帝國主義表示抗爭,用詩來自勉也激勵朋友。
1936年2月,紅一方面軍在毛澤東、彭德懷的指揮下從陜北清澗渡過黃河,發起東征戰役,雖然此次東征遭到閻錫山晉綏阻擋,只能撤回,但對毛澤東來說,收獲了一首空前絕后的詞作《沁園春·雪》。然而,這首詞真正大放異彩應該是日本戰敗后,為了避免內戰,毛澤東飛往重慶與蔣介石會談,毛澤東把這首詞寫在柳亞子的筆記本上,后來重慶的《新民晚報》副刊轉載了這首詞,因而名聲大噪。接著,重慶《大公報》又將它與柳亞子的和詞一起刊登,影響進一步擴展。毛澤東回憶說這首詞作于飛機上,可能毛澤東記憶出現偏差,不過從詩的整體風貌而言,磅礴恢弘,坐飛機飛向重慶修改舊作未可知。不過,這不是我們要討論的重點,這首詞后闕列舉了中國傳統上給予高度評價的帝王們,最后兩行用對比的方式,點明“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”。
毛澤東作為堅定的共產主義信仰者,明白愛的囈語對革命士氣打擊再清楚不過,歇斯底里的描繪困境,只會令反動派更加堅定反動的決心,掩蓋他們內心怯弱與虛偽,與其醉心于幻想家式文字境中,高昂的詩詞才是對敵斗爭的制勝法寶。毛澤東創作的“馬背詩”,非常符合毛澤東詩詞的特征。但深入探究可以發現,毛澤東不是以一個詩人的身份,而是以一個革命領袖、一個馬克思主義者身份進行詩詞創作,因毛澤東身上背負民族復興重責,中國共產黨的星星火種,一舉一動受千萬人矚目。